《南都周刊》专访李敖一栏中,李敖说:

像我的老师殷海光,他是得胃癌死的!得胃癌什么原因呢?很大原因就是心理不愉快!他是哲学家、思想家,结果得了这个病死掉了,就好像神父得了梅毒死掉一样。这是不对的,他不该得这个病嘛!你当个思想家怎么可以想不通呢?

得癌症死的哲人是假哲人,得梅毒死的神父是假神父。

神父教导众人不淫,自己却根本不信自己的那一套。悲剧是,众人信了。

众人禁欲斋戒,勤恳工作,日复一日,身体每个器官都苦恼烦闷,却有着精神上的安慰,因为自觉神圣高尚。当他们看到自己多年来崇拜的神父得了梅毒死掉后,精神世界岂不要崩塌么?

我的精神世界崩塌了,原因用不着详说,总之就是看到一个又一个现实中的神父,相继得梅毒死掉了。

这虚伪的精神世界,崩塌当然是件好事,唯一的缺憾就是崩塌得太迟了。

在网上看亦舒的《胭脂》中的一段话,没看过《胭脂》,也许这段话是书中某位女主人公的话,不管它的原意是什么,送给精神世界崩塌后的自己与众人,都非常好。

我的归宿就是健康与才干,一个人终究可以信赖的,不过是他自己,能够为他扬眉吐气的也是他自己,我要什么归宿?我已找回我自己,我就是我的归宿。

女人不是归宿,男人也不是归宿,孩子不是归宿,教主不是归宿,上帝不是归宿,佛不是归宿,一切崇拜源于无知。

如果你有所谓的精神支柱,那不是假的,就是即将要倒榻的。

摘录一些拉伯雷《巨人传》里关于神父、修道院的文字。

神学大博士杜巴尔·贺鲁芬先生串花柳病于一四二O年死后,……,大嗓门儿卡冈都亚继续接受经院教育,一本书一本书地苦读,然而他不但没有大的长进,反而变得呆头呆脑的啦。

……

“要晓得,一个修道院,连它的钟楼影子也是富有生殖力的。”让如是说。接着,大嗓门儿卡冈都亚又添加一句:“古希腊的斯特拉博说过,埃及女人生殖力特强。古罗马的普林尼认为,这是她们喝尼罗河水的缘故。你们想想,河水有这么大的作用,那教士的头颅、衣服和身体能起的作用就更大啦!”

原来,一切这样的传说,某女喝了某圣水受孕、某女受月光感应受孕、某女……受孕,凡是一切非自然的、神圣的受孕,最终还是由于男人干的,只不过由于这个男人的职业(神父?教士?高僧?……)缘故,于是瞎编些奇怪的受孕神话!

敢不敢去掉伪君子的面目?敢不敢做一回真小人呢?

大嗓门儿卡冈都亚和让(让是人名,可敬的真小人教士)所设想的修道院不同于任何一处修道院,他们把“随心所欲”视为新修道院的最高原则和宗旨,所以才有以下各项规定:

本修道院不是收容所,因此,它不收容缺胳膊短腿的、怪模怪样的、呆头笨脑的人,只收容貌端庄、身体健壮、秉性温良的男女。

一般女修道院不准男子进入,但在本院,凡有女人的地方必须有男人,反之亦然。

现有的修道院规定,不论男女,只要进院试修一年,但永远留在院内,一生一世不得离弃。但入本院的男女,只要本人愿意,随时可以出院,不受任何拘束。

现有的修道院要求出家修道的人必须立下三愿:一、贞洁不淫;二、贫穷自安;三、遵守教规。本院允许,男女修士可以正大光明地结婚,人人都可有钱有财,自由自在地生活。

让还特意在修道院大门上题词:

莫进本院,伪君子、假善人、

老顽固、装正经、冒充老实,

……